醉里清欢渡,醒来两舟同。

十 安心养伤可是圣旨

  徐子扬头一次怨恨其自己的这身医术来。

  别的不说,就这几天,他硬生生多了几根白头发。

  一面是重伤未愈的皇帝陛下,一面是惯会给人找麻烦的六皇子。

  若只是治伤也就罢了,偏偏这两位不消停,病体未愈就到处乱跑,非得把自己折腾到动弹不了才行吗?

  看着皇帝陛下怀中已经快要不成人样的六皇子殿下,他长叹一口气息,在皇帝要杀人的眼神中,赶紧上前,就着这个姿势把起脉来。

  很好!

  他刚探上脉不过几个呼吸间,就收起了手,在皇帝不解的眼神下,躬身回道:“回禀陛下,六皇子殿下中了毒。”

  “中毒?”皇帝压着怒气,脸色不虞,看了看怀里的孩子,心情复杂。

  “该怎么办,你来!”他虽生气,也想查出凶手,但眼下最后重要的还是救人。

  为了方便太医动作,他将容尘放在床上,即使再小心,也不免碰到伤口,洇出的鲜血弄脏了他的龙袍,却并未得到他的在意。

  “这毒不烈,看殿下的反应,该是慢性毒,只是殿下如今身体虚弱,紧绷的精神松下来,便发起了热,看着严重,实际上并无大碍。”

  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的皇帝陛下听到了这句话,直接没忍住,做了一个极其失礼的动作。

  他抬脚,踹向了眼前的太医,力道不重,甚至徐子扬都没有感觉到腿上有什么感觉,只有衣服下摆上留下的痕迹,证明这不是他的错觉。

  不管怎样,对于皇帝来说,这个动作是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的,既然出现了,便可以看出来,此刻他的心情是如何的糟糕。

  “中了毒,你说并无大碍,难道真的要等人被毒死半条命,才算是大事吗!”他这句话几乎是怒吼着说出来的。

  徐子扬有苦说不出,他也明白皇帝这是气急了,所以连忙跪下请罪。

  “陛下息怒,是臣失言。”

  皇帝摆摆手,他知道这次是自己有些迁怒了,所以发泄了一通后,对太医也和颜悦色起来。

  他语重心长地说:“尘儿自幼在芜殿长大,生母早亡,这些年过的不容易,年幼的经历也让他行事不规,这几日也是麻烦你了,只能你多上心,看着他些吧。”

  这种带着心酸和悔恨的话语传进徐子扬的耳中,令他着实吃了一惊,也再一次证实,陛下对六皇子是真心疼宠着。

  他身为医者,自然是要对病者负责的,更何况他的病人身份如此尊贵。

  “陛下放心,只要殿下老老实实的,臣保证最多半个月,就还您一个活蹦乱跳的皇子。”既然皇帝忍着怒气对他说了这么一大段的话,他也就大胆地开起了玩笑。

  不过,他在皇帝开口斥责之前,又说道:“殿下的情况可以稍后处理,但陛下您的身体更需要休息。”

  皇帝一愣,随后笑了笑,带了几分调侃的语气道:“你倒是真有几分本领。”

  徐子扬却是一脸严肃:“陛下,您这次伤到了根本,加之郁结于内,情绪不能太过激动,您本就虚弱,刚才情绪几经起伏,若不是因为过于担心殿下而一直绷着一口气,这会儿也该是同殿下一样,躺在床上了。”

  作为医者,他不会因为皇帝的身份而忽略他的身体情况,更不会因为皇权而不敢说出口。

  这次轮到皇帝叹气了,只见他摁了摁胸口的位置,闭目深吸一口气,又重重吐出,这才回应徐子扬的话:“朕知道,等安排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,朕就回宫休息。”

  看到这间破破烂烂的屋字子,他紧接着又说:“朕已经着人将清兰殿收拾了出来,尘儿最近住那里,先回去再治伤海慧寺先治伤在回去,便由你来定吧。”

  “是。”徐子扬应下。

  皇帝看了一眼趴在床上安安静静的人,眼中流露出一些温情,那是父亲对孩子的爱。

  “朕还有事要处理,就先走了,尘儿醒来后告诉他,剩下没说完的话,朕改天再与他谈。”

  说着,他就要离开,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,想了想,还是没忍住,道:“让他安心养伤,这是圣旨,若是再胡来,朕就让他知道被锁住身体的滋味!”

  徐子扬愣了一下,居然笑了起来,也只出了一声,便忍住了,连忙叩首,将皇帝送走。

  屋里只剩下他与容尘两人,确定皇帝带着白齐走远后,他淡淡道:“殿下,陛下已经走远了,您可以不用装了。”

  容尘缓缓睁开眼睛就对上太医意味深长的眼神,顿时觉得不好意思。

  不料,徐子扬根本不在意,只是发自真心地劝:“六皇子殿下,陛下刚才的话您也听到了,也不用臣传达了,希望您近几日真的听话,就算是心疼臣这个医者了。”

  “哦。”容尘好半天才给出这样的一个回答。

  听着有点委屈是怎么回事儿?

  徐子扬沉下心不想最近几天糟糕的经历,想要问一下关于中毒的事情,话到嘴边突然收了回去,换成了另外一句:“好殿下,您不会又琢磨了什么气人的大事吧?”

 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已经脸床都下不了的孩子,简直想不明白,他的胆子怎么就这么大!

  就在他准备劝人老实一会儿的时候,听到床上那位声音闷闷地说:“我没有,但是毒药的事情,我……”

  他微微抬头,一咬牙,说了出来:“我知道,我主动喝下的。”

  徐子扬已经吃惊到习惯了,所以他只是挑起嘴角,笑着给了某人一个白眼,然后很不爽地问:“不知道皇子殿下是准备在哪里让臣给您治病呢?”

  他着重说了“治病”两个字,最后还明目张胆地威胁:“您可别忘了陛下的话,安心养伤可是圣旨。”

  容尘撇撇嘴,他发现了,这几天和徐太医接触的多了,他们两个越发熟悉起来,这个还没有他父皇老的太医在骨子里其实是个有趣的人,只是被太医的身份和数不尽的医书药材压住了本性。

  如今对方的态度,还真让他心生几分好感,连带着说话都轻松了几分。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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